一苇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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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澄】九万字(上)

古代架空paro,羡澄向

 

将军魏×郡王澄

 

 

又是一场大雪。

 

身旁的侍从送上一盏热茶,江澄手里握着一卷书,眼睛却落在面前的信上。

 

魏婴字迹一如其人,潇洒利落:“新年将至,婴欲携北疆尘土归,望阿澄莫要嫌弃。”

 

书信是昨日到的,算一算日子,至多三日魏婴便会到达京城。江澄原本紧蹙的眉眼都松动几分,伺候了江澄十几年的老仆江年察言观色,知是魏婴要回,笑着打趣;“看王爷的样子,想必是魏将军要回来了,可是如往年般收拾出房间给魏将军备着?”

 

江澄未答话,魏婴即将归来的喜悦渐渐被京城波谲云诡的党争所取代。帝王心难测,尤其是今上温若寒,疑心病不是一般的重,一边放任朝中保守派与改革派混战互咬,一边又将实权紧紧握在手里,玩的一手帝王权术。

 

“把他的屋子收拾出来吧。”江澄挥了挥手,老仆欢天喜地下去准备,未听到主人仿佛叹息般的低语:“这人能不能住进来还是两说。”

 

两日后,战功赫赫的北疆大将军魏婴凯旋归来,帝大喜,亲迎将军于宫门,赐丹书铁券,一时魏府门口宾客如云,贤君能臣之名遍传坊间,世人引为佳话。

 

魏婴连着吃了三个晚上的宫宴,终于得以在第四日拜访了平康王爷江澄的府邸。江澄的父母江枫眠虞紫鸢本也是朝中将军,只可惜在多年前北疆的叛乱中双双身陨,只留下了一个江澄。今上怜惜江澄孤苦伶仃,便收其为义子养在宫里,十二岁赐了平康郡王的爵位,到了弱冠之年便放出宫外建府去了,到魏婴此番回京,也已经过了五年。

 

当初在宫中时,魏婴便是江澄的伴读。温若寒当初并未给江澄赐爵,轻描淡写一句故人之子好生抚养就把江澄扔给皇后照顾,皇后与虞紫鸢是闺中密友,自然也是尽心尽力,却耐不住太子温旭厌恶江澄到了极点。舒贵妃出的温晁与温旭一个鼻孔出气儿,十岁开蒙读书时没少变着法儿的欺负江澄。

 

江澄一无母族可依傍,二非真正的天皇贵胄,三无封号爵位,虽心中忿忿不平,也只能忍受着几人的欺辱,咬着牙往肚子里咽。而魏婴与他不同,他是为平定北疆之乱立下汗马功劳的魏长泽将军的独子,天赋卓绝,是真正一等一的风流人物,连温旭温晁都得好言相待,生怕惹得这人不高兴。

 

若是非要挑那时的魏婴毛病,那就恐怕只有一条,英雄病太重。可也因着这份英雄病,在魏婴撞见温旭朝着江澄肚子狠踹好几脚,直接把人扔进深秋寒冷的荷糖中时毫无犹豫的跳入水中把江澄救起,第二日便跪在温若寒面前要做江澄的伴读。

 

温若寒原本也拿魏婴没办法,这小子年岁不大,人却滑不溜手,说话做事虽是恣意但却圆滑的紧,对什么都感兴趣又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这回魏婴主动要当江澄的伴读,也算是找到了一个缺口,象征性责骂了温旭温晁几句,魏婴就成了尚在昏迷的江澄的伴读。

 

江澄昏迷了一天一夜,总算睁开了眼睛,来探病的魏婴正好低头看他,两人毫无防备的四目相对,一时间都愣在了那里。刚清醒的江澄尚且有些茫然无措,杏眼水光闪烁,好似星尘璀璨,配上一对细眉和秀丽脸庞,魏婴第一次发觉原来这无名无份的小可怜居然漂亮的紧。

 

他轻轻咳了咳,身子退到了床边,温声细语:“阿澄,你醒啦,要不要喝水?”

 

江澄还没回过神,下意识就想呵斥魏婴直呼他的名字,眼睛却瞄到了他腰间刻着婴字的玉佩,立刻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魏婴瞧得分明,桃花眼里极快闪过一抹笑意,他敢拿聂怀桑藏起来的扇子和美人图发誓,江澄脾性绝不似外表般柔和,扮猪吃老虎,他魏婴也擅长。

 

扬声唤了宫人进来伺候,魏婴退后几步,像模像样给江澄行个礼:“在下魏婴,今后就是殿下的伴读了,愿殿下早日康复。”

 

江年此时已经入内,扶着江澄喂下热水,江澄这才能勉强发声:“伴,伴读?”

 

魏婴朝着江澄眨了眨眼,嘴里的话和眼神却不是一个意思:“正是,这可是婴向陛下求来的恩典,殿下难道不高兴么?”

 

“自然是高兴的。”江澄顿了顿,生生忍过嗓子里仿佛刀片剐过的阵痛,声音嘶哑了些许:“那今后,便辛苦魏公子了,此时已晚,魏公子还是早些出宫回府休息罢。”

 

江年在一旁小声道:“公子,这几日魏公子都是在听竹殿宿的,说是要照顾殿下等您醒来。”

 

江澄一怔,那边魏婴又开口了:“殿下刚醒,想来却是疲惫,这几日婴宿在宫中,倒是有些思念家中父母,待殿下好些婴再入宫拜访,还望殿下见谅。”

 

江澄的嗓子实在无法发出声音,只得用手虚扶一把,示意魏婴免礼退下。他甫一醒来便把一直陪侍的伴读赶走,传出去还不知外面那些人怎么说呢,魏婴思念父母的借口便显得江澄确实体恤伴读,放人回家尽孝。

 

他垂下眸子,将苦药一饮而尽,必须快点好起来,绝不能辜负平白得来的机会。

 

病去如抽丝这句话在江澄这儿是绝对不成立的,就算是丝儿他也能搓成麻绳,三四天后江澄便活蹦乱跳的去见了温若寒,身后还跟着以照顾殿下名义跟过来的魏婴。江澄蹙眉,好声好气跟魏婴商量:“魏公子,江某尚无官爵在身,着实受不起您这句殿下。”

 

魏婴笑得像个二皮脸:“现在不是,马上不就是了,臣不过是先叫几声习惯习惯,殿下此番遭了这档子罪,一个爵位想必抵不过呢。”

 

眼瞧着要到温若寒养心殿门口,江澄回过头去不再理魏婴,手紧紧握拳放在身侧。温若寒的贴身太监温祥远远看见就笑眯眯地迎了上来,江澄刚要上前。魏婴就在后面拉住了他的手,仔仔细细把他的拳头掰开,指尖在他手心挠了挠。江澄一惊,杏目狠狠瞪向这个动手动脚的登徒子,魏婴反而拽着他的手摇了摇,好一副深情厚谊的样子:“此番臣便送殿下到门口,在此静候殿下佳音。”

 

温祥就快到了眼前,魏婴把手放开,规规矩矩站好,江澄迅速调整好表情,随着笑眯眯的温祥踏进了殿门。魏婴从袖子里摸出一把折扇,故作不经意道:“这苏州真不愧锦绣之城的名号,一柄绸扇触手温凉,图案精致,果真当世绝品。”

 

话音还没落,聂怀桑从一边探出一个头,干巴巴的笑:“魏兄,这么巧啊?你也来遛弯儿?”

 

魏婴扇子柄一把敲响聂怀桑额头,似笑非笑:“魏某可比不得聂兄有面子,敢来这养心殿遛弯儿。”

 

聂怀桑一声痛叫刚要出口,蓦地想起这是养心殿,伸手捂住了嘴巴:“这不是实在好奇江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让我们魏兄主动做他的伴读,看来这江公子却有几分特别之处。”

 

“是啊,特别,特别倔。”魏婴把玩着手里的扇子,眼风瞄到聂怀桑发亮的眼睛,直接把东西甩进这人怀里:“想要就拿去,眼睛恨不得黏上面了,聂二,你上辈子扇子变的?”

 

聂怀桑喜滋滋接过扇子,爱不释手:“魏兄先别担心小弟上辈子了,先想想这辈子罢,看来你是认准这位江公子了?”

 

魏婴把声音压到最低:“陛下一向对我等世家不放心,我此番将把柄送到陛下面前,江澄无权无势,就算封了个爵也无足轻重,又能牵制握有半块虎符的魏家嫡子,何乐而不为?”

 

“况且,咱们这位江公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温若寒此次把温旭和温晁都叫了来,当着江澄的面狠狠训了二人一顿,又拉着江澄的手好一番嘘寒问暖,亲笔写了赐封平康郡王的圣旨,又令钦天监和礼部择吉日为江澄行赐爵之礼,好一顿大张旗鼓的折腾。江澄表面自然极尽感恩戴德,只不过最后起身离殿的时候瞟了一眼被温若寒留下的温旭和温晁,唇边泛起一丝挑衅的笑意,把温晁气得直跳脚,碍着温若寒的面子没法子发泄,生生的憋了一口怨气。

 

江澄走出养心殿的时候已经近黄昏了,魏婴袖手站在几层高石阶下,只留给江澄一个侧脸。一向洒脱不羁的魏公子此时少见的沉静,温软的光打在少年郎略显单薄的身形上,玄衣的衣摆和乌黑的长发风中微微扬起,仿佛这人下一秒就要羽化登天了去。江澄下意识的快走几步,差点一脚踩空白玉的台阶。

 

魏婴听见了脚步声,偏过脸笑着看他,桃花眼蕴出几分狡黠来。江澄板着一张脸走到他面前,两个少年就共同沐浴在夕阳的光里了,衣袂翻飞着纠缠到一起,魏婴抬手,轻轻摸了摸这位小殿下的头:“婴在此便恭贺殿下得偿所愿了。”

 

江澄飞快摆脱那人在自己脑袋上作乱的爪子,转身就往自己住的听竹殿走,走了一段路才发现魏婴没有赶上自己,他疑惑地回头望,看到那人逆着光朝他摊开了双手,手里是一把青翠的莲子。魏婴慢慢走过来,把手里的莲子一股脑放进江澄手里:“婴听家父说过,江大将军和虞大将军都是云梦人,极喜莲子,所以备了一些云梦莲子给殿下聊表心意,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江澄怔怔地望着手中一捧莲子,耳边是男子厚重的声音:“阿澄如此喜欢莲子,定是随了你。”

 

虞紫鸢声音爽利,挖苦中带着亲昵:“可比不上江大将军,三十好几的人了,吃个莲子还得去心儿,一点苦都不吃。”

 

江枫眠手下动作不停,旁边剥好去了心儿的莲子已经堆成了小山,他捡起一粒放到江澄嘴里,又捡起一粒喂到虞紫鸢嘴里:“阿澄,我们云梦儿郎成亲了之后都是要给自己娘子剥莲子吃的,你可要好好学着。”

 

虞紫鸢狠狠捣了江枫眠一拳,没好气道:“就不兴阿澄寻个给他剥莲子的夫人?阿澄别听你爹瞎说,学会剥莲子了之后先给娘吃,不给你爹。”

 

江澄学会了剥莲子,只是要吃莲子的人已经不在了。

 

身体突然被笼入一个怀抱,魏婴不知何时已经抱住了江澄,耳边传来喃喃低语:“臣在呢,殿下,莫要再哭了。”

 

江澄这才意识到自己类流了满脸,唇边是咸涩的水滴,幸而他们在的地方比较偏,鲜有人经过,这才不至于被人看了去。江澄想推开魏婴的怀抱,又碍着手里的莲子不好动作,魏婴倒是有眼色的放开,掏了袖中的手帕给江澄擦泪,绢帕拂过那双泪意涟涟的杏眼,魏婴一瞬间竟想以唇相替。他定了定神,给他家乖巧抬着脸的小哭包殿下拭干了泪滴。

 

魏婴取出了一个空荷包,把莲子装了进去,省着江澄双手捧着。江澄睨他一眼,张口就是质问:“你故意的是不是?明明有荷包却不拿给我?”

 

魏婴一脸冤枉:“臣又不是那诸葛亮,哪里能算无遗策?这不是突然想起还有个空荷包才拿出来的,殿下可莫要冤枉了臣。”

 

江澄心情好:“看在莲子的份儿上饶你一命,赶紧往回走,怕是陛下的赏赐都要到了。”

 

魏婴赶上江澄的步伐,笑嘻嘻道:“没那么快呢,殿下这次的赏赐少说能堆满两座库房,不着急。”

 

魏婴说的果真没错,待二人回了听竹殿两刻钟,温祥才带着封赏的圣旨和几大车赏赐过来了。珍宝古玩绫罗绸缎名贵药材成堆的往殿里放。江澄对这些没什么兴趣,随手挑了些摆件当装饰,其他的都交给江年记了册子入库,江年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成了朵花,一心惦记着拿些好料子给他家殿下做几身衣服。

 

魏婴倒是三天两头往江澄这儿跑,今天蹭走一副美人图明天抱走一个古董花瓶,江澄被他搞的哭笑不得,在第三天魏婴准备捞走青瓷茶壶的时候按住他的手,“敢问魏大公子,贵府最近没粮么,您三天两头来我这打秋风,什么值钱拿什么,我一个小小郡王,真供不起您这尊大佛。”

 

魏婴无辜的眨巴眼睛:“殿下此言差矣,府里的宝贝哪里能比得上宫里的,臣下里巴人,好不容易在殿下这儿开开眼,想着拿一些回去每日欣赏,这还是错了不成?”

 

江澄没好气:“可得了吧,从小宫里宫外两头跑的魏大公子还没见过这些?你再这么拿下去我这殿都得叫你搬空了不可,把手放开。”

 

“殿下摁着呢,放不开。”

 

江澄翻了个白眼:“我要喝水!”

 

魏婴这才松了握着茶壶的左手,放开把住江澄的右手,江澄给魏婴也倒了一杯,两人难得消消停停坐下来说话。

 

“殿下明日便要回上书房读书了,可做好了准备?”

 

“我有你这位伴读在,还用得着准备?”江澄轻哼,袅袅的白雾虚虚盖住了他的眉眼,也挡住了魏婴瞬间温柔的眼神。他伸手过去揉了揉江澄未束冠的发:“是,有臣在,殿下什么都不用担心。”

 

从十二岁到二十岁,从宫里的听竹殿到宫外的平康王府,江澄的卧房旁都有给魏婴备的另一间,尽管这人最习惯的还是爬上江澄的床和他一起睡。

 

江澄弱冠的时候,是在魏老将军家办的加冠礼,魏将军以江澄故人之子的名头向温若寒请了恩典,温若寒也乐得卖魏家面子,备了加冠的东西送到了魏家。那是江澄第一次见到魏长泽和他的夫人藏色,他向魏将军行礼,却被他旁边的夫人抢先扶了起来,一脸爱怜的看着他瞧。

 

江澄这才知道,原来江枫眠夫妇与魏长泽夫妇是多年的好友,这才嘱咐魏婴进宫读书的时候对江澄多加照拂,魏婴原本不愿意,对江澄还抱了几分利用的心思。后来却是真心实意想对江澄好,云梦的莲子也是魏婴嘱咐手下人快马去云梦买来的,面上却依然瞒着聂怀桑等人,只不过后来聂怀桑也看明白了,什么相互利用,这两人明明就是看对眼了的狗男男!

 

魏婴在一旁笑眯眯,拉着江澄去换他冠礼的礼服。因着江双亲都已不再,冠礼便一切从简,魏长泽看着跪在阶前身板笔直的少年,带了满满的欣慰,粗糙的手不甚细致的为江澄束发加冠: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魏长泽退后几步,和蔼的目光看向已经站起身的少年,欣慰道:“转眼间,枫眠的儿子就这么大了,当初枫眠还曾与我商量过要为你取什么表字,只不过取了几十个,都没有定下来。”

 

“但是紫鸢可给阿澄取了一个,不若就用那个。”藏色在一旁笑吟吟的插嘴,连魏长泽都略带惊讶的看向自己的夫人:“虞三娘子曾为阿澄取过表字?”

 

“是啊,用的是晚吟二字,江晚吟。”

 

“那阿澄以后的表字就是晚吟了。”魏婴笑嘻嘻揽上江澄的肩膀,“阿澄喜不喜欢?”

 

江澄用力抿了抿嘴,强压主汹涌爆发而出的思念和酸意:“当然喜欢,晚吟,晚吟……”

 

“爹,你当初应该给我取字叫山回的。”

 

江澄翻了个白眼。

 

“晚吟多是看山回呀,晚吟快看看我。”魏婴叽叽喳喳的插科打诨,把江澄眼里的最后一丝悲伤淹没了下去。

 

藏色懒得管自己耍宝的儿子,上前预备领着江澄去客房休息,魏婴拦住藏色,拉着江澄的手就往自己的房间走:“今晚我要和阿澄一起睡!他没我睡不着!娘您就不用管了,快和爹休息去吧。”

 

魏长泽笑着摇摇头,握上自己夫人的手:“算啦,别管他们了,阿澄看起来也是习惯和阿婴一起睡的,我们也去休息罢。”

 

魏婴拽着江澄的手径直进了自己的屋子,江澄环视一周,这屋子竟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墙上挂了一柄长剑,剑柄上明晃晃刻了两个大字:随便。

 

“阿澄,”魏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他高出江澄一些,却把头埋进了江澄的肩膀:“我不日就要出征去北疆了。”

 

江澄出乎意料的平静,他伸手覆上了魏无羡放在他腰间的手:“我知道,前几日与怀桑聊天的时候听说了,近几年北疆乱得很,陛下早有整治之心,想来也是要派你去的。”

 

魏婴闷闷不乐道:“可我要好久都见不到你了,好想让你和我一起去啊。”

 

这不可能,魏婴也知道不可能,温若寒生性多疑,他不可能轻易放魏婴率十万兵马前往北疆,因此他一方面以年老之名留下魏家父母,一方面把江澄留在帝都,在后方牵制魏婴。若魏婴真有歪心思,先送过去的便是江澄的头颅。

 

“我后悔把你扯进来了。”魏婴捏着江澄的手,恋恋不舍的模样。

 

“我心甘情愿。”江澄低低的声音在魏婴耳畔炸开,他猛地从江澄颈项间抬起头,撞入那双带了笑意的杏眼。

 

“我心甘情愿和你扯在一起,所以你得给我平安回来。”

 

“待你凯旋归来之日,我必煮酒相贺。”

 

江澄冠礼结束的第三日,温若寒封魏婴北疆大将军,赐虎符,奔赴北疆战场。

 

五年后,魏婴大败异族,开放北疆通商之路,订五十年不得进犯之条约,北疆再无战乱。

 

魏婴之名,从此响彻边境。

 

江澄在院子里煮酒。

 

魏婴回来了三天,都没有来郡王府一次,他不知何时魏婴会过来,只是固执的每日煮一壶酒,等到月至中天。

 

他手里拿了卷书,眼睛却直直盯着正烫着的酒,一只手突然抽走他松松握着的书,蒙住了他的眼睛。

 

含着笑意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平康郡王真是好兴致,乘月看雪,温酒读书,不知魏某有没有这个福气喝上一杯?”

 

江澄身体一震,不顾挡在眼前的书是难得一见的孤本,粗暴的将其从眼前扔开,望进了一双许久未见过的桃花眼。

 

魏婴笑吟吟地站在他面前,拖长了声音叫他:“阿澄,晚吟。分我一杯酒如何?”

 

他站在那里不动,眼睛却红了,魏婴叹了口气,展臂将面前的郡王殿下抱进了怀里:“殿下莫哭,臣回来了。”

 

 

【冠礼赞词来自《仪礼·士冠礼》,具体流程可百度百科,太复杂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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