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苇杭之

sfw,记得看置顶(约稿可私)

【羡澄】九万字(下)

古代架空paro,羡澄向

私设多,ooc

魏婴走了五年,每每都得隔上好几个月才有一封信来。

 

温若寒起先封了江澄个国子监祭酒,两年之后又调去做了吏部侍郎,虽说由从三品掉到了正四品上,权力却比之前大了不少,江澄管国子监管的好好的,突然就被推上了吏部,着实震惊了一番。惨的还在后头,当时正好赶上了宋皇后和舒贵妃之争,宋太师和舒太保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各方人脉都已运作起来。江澄甫一进吏部就赶上人事调动,一面眼花缭乱的写着新官员的告身,一边还得分神去应付一波波来拉拢的宋家和舒家人,他本来就不喜朝中争斗,此时却是人在其中身不由己。

 

江澄在宫里呆了八年,对于温若寒的态度也是看的明白,温若寒一直都是属意太子温旭的,但是朝中臣子看不明白,他们一向不懂温若寒说半句留半句意味深长的话。舒贵妃和她的母家此番蓄意挑起矛盾来,无非是想把朝堂上的水搅得再浑一点,最好连帝王心也能蒙过去。温若寒有意放任这次争斗,也是想看看那帮臣子究竟能胆大包天到什么程度,顺便为温旭清理一下朝堂。

 

江澄未理任何人伸过来的橄榄枝,兢兢业业的干活,哪个官员该在什么位置上他门儿清,每日雷打不动到皇后宫里请个安,这就算是站队了。温若寒在龙椅宝座上冷眼看着,闹腾了两三年的太师太保之争迟迟未平息,时间久了连温若寒自己都有些动摇,开始怀疑是不是温晁更适合东宫之位,温晁早就到了该分封亲王移出宫里的年纪,却一直被温若寒压着没人敢提。舒家见帝王心思有异动,更是卯足了劲儿煽风点火。正赶上帝王摇摆不定的当口儿,魏婴回来了,温若寒立时把东宫的事扔到了一边,兴高采烈迎他的战神去了。

 

“这么说来,那帮太子党和王爷党都会来拉拢我了?”

 

“可不是吗魏大将军,您如今可是一等一的人物,手里拿了半块虎符,脚一跺整个北疆颤三颤,他们能不来拉拢你么?”

 

江澄白了他一眼,两人此时正舒舒服服在桌边喝酒,上好的荷风酒,魏婴一杯接一杯的牛饮,脸上登时飞上几抹淡淡的红。

 

“你不应该来找我的,我已是明晃晃的太子党。”江澄又给自己斟了一杯,略带苦涩的笑了笑。

 

“原本我以为,按照今上的性子决计不会改立储君,如今看来,我也有几分说不准了。皇后也着急,我前几日去看她,像是一夜之间生了好几根皱纹。”

 

“你回来之后除了进宫就是闭门谢客,好不容易出来却先跑来了我这郡王府,外人看来你太子党的名头就摘不下来,我给你的信你是不是没看……”

 

“江澄。”魏婴打断他的话,“你的每封信我都看的。”

 

江澄怒了:“看了你还明目张胆跑来?党争好玩儿么?改立储君这种事哪朝哪代不是要一片血红的,你明知道你还掺和进来?你!”

 

“因为你只是你,在我这儿,你不是什么吏部侍郎,也不是什么太子党。”

 

魏婴深深凝视江澄的眼睛,漆黑带着笑意的桃花眼温软如水:“你只是江澄而已。”

 

江澄一时语塞,只能恨恨地别过头去不看他。

 

魏婴抬手又倒了杯酒:“我在北疆的时候有听说过储君的事情,我不介意是太子党还是王爷党,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我信你。”

 

魏婴唇畔满是笑意:“我是个粗人,不甚懂人心和那些弯弯绕绕的谋算,我只听我家殿下的。”

 

江澄的脑袋慢慢转了回来,被魏婴伸手搂在了胸前:“你是太子党,我就是太子党,你是王爷党,我就是王爷党,你要推翻今上当皇帝,我就是江澄党。”

 

江澄吓的直伸手去捂魏婴的嘴,一双杏眼凶神恶煞:“你疯啦,这种话是随意说的么?”

 

魏婴在江澄的手心咧开一个笑弧,吻了吻温热的掌心:“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江澄立刻把手缩了回来,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把手翻来覆去擦上几遍,魏婴没骨头似的抱上去,几乎要把人嵌到怀里:“都五年没见了,见面就说这些没甚干系的事情,快让我抱一抱,我可想你了。”

 

江澄原本还要反抗,一听魏婴带了些委屈的话语立刻软了下来由着魏婴在自己脖子边乱蹭,嘴里还是忍不住奚落:“怎么,魏大将军上战场也是这么撒娇的么?”

 

“只对你一个。”

 

只对你一个这么亲密,只对你一个毫无原则和立场。

 

“谁让这世上只有一个江澄呢。”

 

这世上只有一个江澄,能让他辗转反侧了五年,回来了之后闭门谢客只等着人来,在看了信之后什么都不顾就往郡王府跑,能让魏婴如此的,只有这一个人了。

 

魏婴两句话已经近似剖白,可惜江澄完全没懂,只是冷哼:“那你把五年前抱走的狗还我。”

 

魏婴一听这事儿就头疼,当初江澄冠礼,魏婴思前想后也不知该送什么,江澄身上的玉佩、发饰、扳指乃至佩剑都是他送的。最后还是聂怀桑给他出了个主意,他直接给江澄寻了只极乖巧可爱的狗送了过去,也想着自己马上要出征,给他只狗留着解闷玩儿。江澄果真极为喜欢这只通体雪白的犬,起了名字叫妃妃,整整和它玩了一天。

 

原本魏婴也是开心的,但是等他晚上像往常一样翻窗去和江澄一起睡的时候才发现,原本江澄身边属于他的位置已经被妃妃占了去,江澄搂着狗睡的正香,那只臭狗居然还舔江澄的脸!魏婴气得要死,第二天就用玩物丧志的借口把犬抱走,江澄虽然不依,但仔细想了想自己昨日除了玩狗什么也没做,确实有些荒废时间,这才不情愿的送走了,魏婴得以享受最后几天和江澄睡一个被窝的时光。

 

“要什么狗,有我不就行了?睡觉!”

 

魏婴正气凛然,抱着人就往床边走。江澄在他怀里挣扎:“魏婴!我都二十五了,放我下来!”

 

“我二十七。”魏婴目不斜视,上手就要扒江澄衣服,被江澄一掌打了下去,半点儿没留劲儿。

 

魏婴疼的嘶了一声,抱怨道:“以前不都是这样的么,这是怎么了?”

 

江澄满面通红,杏眼里隐有薄薄羞意,还不是怪那个天杀的聂怀桑!二十好几的人了,成天醉心春宫折扇,前几天还抱了两本精品给江澄分享,打开就是两个男的做那些事情,第一步就像魏婴那样上手脱衣服,江澄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春宫画本,这才羞的不行。

 

魏婴摸不着头脑,只能顺着江澄的意不脱衣服,两人裹在被子里和衣而睡。江澄还有点儿不好意思,魏婴却一把将他搂到了怀里,狠狠嗅了口这人身上的味道,心满意足:“睡觉!”

 

“魏婴你个登徒子!登徒子!”

 

“哎哟澄澄你怎么又打我?”

 

“不许叫澄澄!不许搂我!魏不要脸你给本殿下放开!”

 

“不放!好澄澄我们睡觉吧我好累。”

 

门外巡视的江年瞄间屋内尚未熄灭的烛火,笑着摇了摇头,魏公子一回来,江澄的房间就热闹了太多,这两人从小到大,这打打闹闹的毛病就未停过。

 

奈何这边岁月静好,那边大小官员的心思也跟着活络。魏婴毫无掩饰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跟着江澄站在太子一方,无疑是太子极大的助力,谋士们脑筋急转,最终将目标锁定在江澄身上。

 

要么拉拢江澄,要么杀了江澄。

 

温若寒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舒太保烧掉宫里传来的消息,漫不经心喝了口茶,他向来是要做两手准备的。手下的死士悄悄围上了江澄的郡王府,只等着温若寒咽气的那天杀掉江澄和魏婴。

 

温晁近几日也是忙碌的很,一边每日跟温若寒请安侍疾,一边密切盯着自己大哥的东宫。自魏婴回来后,东宫那支像是一夜之间沉寂下来,温旭不再如往常和他在朝上针锋相对,太子党的羽翼尽数收敛起来,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温晁也不由得警觉起来,一点点试探着对方的底线,蚕食着太子党的势力。

 

江澄和魏婴倒是去了趟东宫,不知聊了些什么,出宫时俱是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王爷党更加谨慎,派去盯着二人的死士又添了一倍。

 

魏婴在庭院里舞剑,一招一式均是铁与血的凌厉。江澄的目光紧紧盯着魏婴潇洒利落的身影,眼中带了几分向往,嘴里喃喃念着诗:“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纷纷扬扬的雪悄然而至,江澄打了把伞,披着魏婴赠他的狐裘。魏婴一招舞罢,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收到背后,朝着江澄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江澄站在那儿,魏婴的笑一下子撞进了眼里,片片雪花像直接落在江澄的心上,带着轻飘飘的酥麻。

 

魏婴到了他面前,右手捏了捏他的脸:“这么冷的天还往外跑,小时候落水留下的病症还没好,又想吃那苦药不成?”

 

江澄当年掉进冰冷的湖水,虽然救治的及时,但毕竟年龄小,还留下了体虚畏寒的病根儿。魏婴才特地从北疆带了狐裘给他,据说是专供异族族长用的,原本是要上缴国库,被魏婴私自扣了几条留给江澄穿。

 

江澄早已习惯了魏婴动手动脚,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主动握住了魏婴的手,话语间隐隐带了撒娇的意味:“给我暖暖手,凉。”

 

魏婴眼前一亮,赶忙把眼前人的手攥在手心里捧着,他难得见到江澄如此乖巧的模样,更别提把手主动递给他,乐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江澄瞥了他一眼,决定不理现在明显找不着北的魏婴,嘴角却禁不住扬起了笑容,好似他们之间并未隔着那五年未卜的时光,就算是人不在身边,心总是在一起的。

 

“最近王府旁边的死士越来越多了。”到了屋里,江澄好容易才把手抽出来,除下了略带笨重的狐裘。

 

“狗急跳墙罢了。”魏婴不以为意,他在军中的心腹早点了几千兵马蓄势待发,这些死士根本不在他眼里。

 

“舒太保打得一手好算盘,人往这儿一放,保护郡王还是刺杀郡王都任他去说,两边都想讨好,倒是不怕落得两边都不是人。”

 

“阿澄,在你看来,温晁会逼宫么?”

 

“目前看来,不会。”江澄握着茶杯凝眉思索:“温晁虽惦记着皇位,但是却极好面子,绝对不想被后人戳脊梁骨,弑父弑兄的名头他轻易不愿背。”

 

“况且,不知为何,我始终觉得温晁不像为了皇位不顾一切的人,少时温晁温旭两人感情极好,你不在这五年我也是瞧在眼里的,宋太师和舒太保闹得欢,宋皇后和舒贵妃有矛盾,正主两个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是说,温晁根本无意相争?”

 

“不,他想争,但是绝不仅仅为了皇位,有什么原因让他必须去争,我现在还想不通为什么。”

 

“太子看起来也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那日他二人去见他,生生被欲言又止吞吞吐吐面带愁容的温旭吓到了,之前那个趾高气扬的太子仿佛已是前世的事情。温旭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只是一味的请他们暗地里帮温晁造势,却不说原因,给魏江二人憋的够呛。

 

“皇家的事一向复杂,怕只怕咱们这位太子殿下也没那个争储的心。”江澄摇摇头,姓温的人均三四个心眼儿,江澄真的懒得和他们勾心斗角,要不是宋皇后对他有恩,求着江澄保住温旭,他才不会搅和到这摊浑水里。

 

“算了,不想那些了,阿澄,等这事儿过去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我想回云梦看看啊。”江澄喃喃自语道:“已经十五年了,我已经十五年未回去了。”

 

魏婴桃花眼扬起:“好,等此间事了,我便陪你回去云梦。”

 

“你可拉倒罢,魏伯伯和藏色伯母在正忙着给你物色媳妇呢,等你成完亲和我去云梦,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不会成亲的。”魏婴眼眸一沉,“我不成亲,你也不许成亲。”

 

江澄的脾气也上来了:“你不成亲还管得着我?你凭什么要我不成亲?”

 

“江澄,你是真的不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魏婴难得的声色俱厉起来,望着江澄带了些茫然的脸,他长长叹了口气:“我回去便与我母亲说,我是不会成亲的,我若要娶,便只娶一个人。”

 

“谁?”江澄下意识追问,胸腔里却突然砰砰狂跳起来,半是畏惧,半是期盼。

 

“你,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娶。”魏婴打定了主意要把话说明白,越发毫无顾忌了起来:“我这只袖子彻底断在你身上了,让我娶妻不过是白白耽误人家姑娘的大好年华,江澄,今天我话撂在这儿,我终生要娶的人只有你一个,你喜欢我么?”

 

“我……”江澄现在脑子一团乱,支吾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魏婴却是步步紧逼:“那刚才我说我心悦你,你是什么感觉?我握着你的手,你是什么感觉?”

 

江澄抬起眼睛,不由自主沉溺于魏婴眼底浓烈的情意,他眼睁睁的看着魏婴凑上前,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我吻你,你又是什么感觉?”

 

以往意气风发的魏婴可怜兮兮将头埋进江澄的颈项:“阿澄明明是喜欢我的,不是么?”

 

“是……”江澄声音轻的像一片树叶,却被魏婴一把捞住,胸口爆发出强烈的喜悦和震动,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吻上江澄的冲动。

 

“阿澄,你,你能再说一遍么?”魏婴声音颤颤,连手指都在发抖,他觉得江澄像是神明,只轻飘飘一句话,要么令他活,要么令他死。

 

“我也心悦你,不过你得嫁进来,我是要找一个给我剥莲子的媳妇的。”

 

魏婴眼睛亮的像两团火,誓要把江澄也卷入其中:“只要你答应和我一起,让我入赘都行。”

 

这话果然把江澄逗乐了。魏婴凝视面前的人,终于等不及地伸开臂膀,把他彻底揽入自己的怀里。

 

江澄,是魏婴的,谁都抢不走。

 

五日后,温若寒殡天。

 

继位的是温晁。

 

因为太子不争,也不想和他争。

 

江澄和魏婴终于明白了太子那日的欲言又止,明白了为何温旭明里暗里要他们帮着温晁夺权,温旭并非温若寒的亲子,当初宋皇后难产,诞下的孩子在出生时便失去了呼吸。宋皇后没办法,铤而走险抱了温氏旁支的孩子充数,稳固了皇后之位,温若寒看在眼里,却没有戳破,因为那孩子叫温宁。

 

是被温若寒害死的哥哥的儿子。

 

当初魏长泽曾对魏婴二人透露过,温若寒的帝位来的并不正大光明,传言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兄长,可却无人敢提起,而温宁也不知所踪,没想到误打误撞被宋皇后抱去了。

 

温旭后来从宋皇后那里知道了真相,于是便打消了争储的念头,一心帮着温晁上位,温若寒原想把帝位给他,最后也打消了念头。

 

他不想再看到历史的重演。

舒贵妃也知道了这件事,看着母亲脸上狠辣的笑,温晁知道,他必须与自己的兄长争了,若是不争,恐怕第二天天下都会知道所谓的太子殿下只是一只狸猫。

他必须有权力,才能护住他。

 
温晁人不错,得知了魏婴江澄是受了温旭的指示暗地里帮忙,便答应了江澄前往云梦的请求。他褫夺了江澄的郡王之位,封了江澄云梦郡的太守,择日赴任,魏婴死皮赖脸求了半天,总算是把大将军的名号甩还给了他爹,自己兴高采烈跟着江澄去云梦做官去了。

 

“魏婴,你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以什么名头跟我来?”江澄坐在马车里,一脸嫌弃看着硬生生钻进来的人。

 

“自然是,太守夫人的名义啊,怎么,太守大人不准?”

 

江澄笑着睨了他一眼,语气郑重:“……本官准了。”

 

注释:

告身:官员的任命状;

文官官制适用唐朝三省六部制及相应官员品级,国子监祭酒属从三品,吏部侍郎属正四品上。唐朝玄宗时地方一度改州为郡,长官称太守,本文用此设定。

 

以上均来自百度百科

(对于这些我自己其实也是一知半解2333,具体大家还是看史料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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