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羡】开往春天的地铁
现代向一发完
ooc预警
北方的春天其实并不明显。
魏无羡的手指在衣兜里蜷缩，面上带着残冬的冷冽温度。他和江澄都是南方人，还不太适应北方的气候，冬天不知过没过去，日历上立春已经来了。
他在等江澄，他的发小。
尽管他不止一次肖想着当发小的媳妇，却始终不敢说出口。
陷入爱情的人总是勇敢又怯懦，或许是所有的勇气已经做了爱意的燃料，只剩下一腔挣扎苦痛和茫然纠结在心，堵住随时可能说出爱语的嗓子眼儿。
“知春路站到了，知春路站是换乘车站，请换乘10号线的乘客……”
江澄把脖子上的围巾紧了紧，跟着汹涌的人流走出地铁，打开手机的NFC功能，却看到来自魏无羡的十几条消息。江澄边走边看，原本走向F口的步伐拐去了A口，魏无羡一向记不住地铁站乱七八糟的出口，通常是找了个口儿随便等，明明F口离家更近一点。
江澄刷了手机出站后就看到了蹲在地上发呆的魏无羡，寒风里几缕头发翘了起来，给这个快三十岁的人添了几分少年感来。少年感这词儿挺玄，关键还得看脸，魏无羡长得是真不错，公司的小姑娘知道俩人合租一间房子后成天变着法儿打听魏无羡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暗送秋波到眼睛都抽筋儿了也没见魏无羡理理她。等到小姑娘结了婚带着晃瞎人眼的戒指在魏无羡办公桌前面来来回回翻文件，也只得了一句话：“起开，你挡光了。“
明明人家也才一百斤，江澄摇摇头，手里拎着糖炒板栗的袋子在魏无羡面前晃了晃，叫醒了还没回魂的人儿。魏无羡猛地起身，身体摇摇晃晃被江澄一把扶住，眼冒金星，耳朵嗡鸣。江澄把他扶到一边歇着，熟练的掏了块糖塞到他嘴里，话里忍不住带了数落：“不知道自己低血糖吗魏无羡，跟你说了多少次起来的时候慢一点慢一点，当耳旁风是不是？“
魏无羡脑子里嗡嗡叫，几乎喘不过气来，只感到江澄的手指托着他的下巴把一颗糖喂了进来，不经意间擦过了唇角又迅速离开。他失了言语的功能，只是大口大口的呼吸，拼命挽留着那一丢丢的温热，努力把那一刻的触感牢牢记在心里。
糖块慢慢融化，魏无羡也逐渐恢复正常，他整个人都靠在江澄身上，莫名一副霸道总裁和小娇妻的模样。他的手臂依然被江澄握着，热的像要着起火来，魏无羡推推江澄，示意他自己已经好了。
江澄顺势放开，手背冰凉，刚刚他扶着魏无羡半点儿没敢松开，在风里冻了好一会儿。魏无羡也注意到了，犹豫半晌，把江澄的手放入自己的衣兜，还带了些冷汗的温热手心贴上江澄的，慢慢的摩擦了几下。
“好了。“
江澄把手拿出来，捡起放在地上的栗子：“回家吧，这鬼天气太冷了，明天周末，下点儿火锅吃。“
魏无羡手指蜷了蜷，掌心空落落的，他应了一声好，嗓音干涩，有些话想要冲口而出，却被牢牢封入齿列。昨天他提了一嘴糖炒板栗，江澄今天就给他买来了，他还奢求些什么呢？脸上重新挂了往常般的笑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江澄吐槽微博热搜：
“江澄我觉得微博热搜越来越迷了，那些明星我一个都没听过，是不是真的老了啊？我还这么如花似玉……“
就这样魏无羡，把那些想说的话都埋下去，那些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的话，一个字都不能说。
聂怀桑曾经问他，如果表白江澄成功的概率是99%，失败的概率是1%，魏无羡会不会说。一个荒诞的问题魏无羡居然想了好久，直到某一瞬他想明白了，他不会说的，因为脆弱的魏无羡，负担不起哪怕1%失去江澄的概率。
终于到了两人的小出租屋，江澄回房间去换衣服，魏无羡坐在沙发上吃板栗。已经有些凉了，但是还挺好吃的，魏无羡有些机械的剥板栗，偶尔挑出来几个像心形的给江澄留出来，好几颗心堆在一起，除了他没人懂。
江澄换了家居服，清爽干净，一屁股坐到魏无羡身边，自然而然享受着魏无羡的剥板栗服务。直男通常不会注意太多的细节的，江澄捏着栗子一个接一个往嘴里送，看起来并没有注意到魏无羡的小心思。
魏无羡从冰箱里拿了几瓶啤酒，火锅热气蒸腾而起，对面江澄的杏眼也蒙上了一层朦胧水雾，看起来温软动人。魏无羡不敢再看，低头猛吃，不小心被藕片烫了嘴，又狠狠灌了几大口啤酒，桃花眼里蕴了几点泪光。
酒酣耳热之际，江澄歪头看他，突然问道：“魏无羡，你没考虑过谈恋爱么？“
魏无羡一个激灵，舔舔唇小心回答道：“大学谈了一个，就不想谈了。“
“怎么，还惦记着人家呐？”
“也没有，只是不太想找了，你不是也单着？”魏无羡虚构了一个前女友，脑子里却全是江澄的影子。
“说起来我们还是一个学校的，你算我师兄，当初你也算个风云人物来着。”江澄突然转移了话题，魏无羡苦笑了一下，他比江澄大一级，金融系那么多漂亮女生说喜欢他，他倒好，一颗心莫名其妙全给了小师弟，还得编情史骗他，这个师兄当的忒憋屈了点儿。
江澄突然搬着凳子坐到他旁边，清凌凌的双目直视魏无羡，魏无羡吓了一跳，动作生硬的去拿酒杯，被江澄按住了手腕。
“师兄别喝了，我有点儿问题问你。”
“什，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喜欢我？”
魏无羡浑身僵硬，仿佛一道天雷劈过全身，脸瞬间红了一片，手指却止不住的颤栗，思绪混乱。江澄居然知道了，他身体向后躲，被江澄死死压在了靠背上。
江澄咄咄逼人：“你从大学就喜欢我了，对吧魏无羡？”
妈的谁告诉他的，他就不信江澄喝了顿酒瞬间开窍了？
魏无羡带了些颓然的看向江澄，仿佛囚犯接受法官的判决：“是，我在大学就喜欢你了，直到现在。”
话已经说出口了，埋藏的熊熊爱意燃烧翻腾，所有的顾虑都被扔到一边：”老子喜欢你好久了，谁让你半点儿那个意思都没有，我怎么能说得出口？你要是讨厌我就讨厌吧，嫌弃我就嫌弃吧，给我个准话儿赶紧断了我的念想，省的老子成天顾虑这个顾虑那个都快憋死了！”
江澄轻轻笑了笑，魏无羡固执地看着他，眼睛里渐渐有了泪。江澄低下头在他耳边说话：“我今天去买板栗，顺便回了趟学校，去我们曾经最喜欢的咖啡厅喝了咖啡。”
“那里有一面心愿墙，我看了一个小时，看见了你的笔迹。”
“魏无羡和江澄永远在一起，是你写的吧？”
魏无羡拿手去推江澄，粗声粗气：“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羞辱我吗？”
“我之所以在那儿看了那么久，是为了找我自己曾经写的话，”
江澄慢条斯理，“我们真的很有默契，连写的话都是一样的。”
魏无羡愣在那儿，只能听见江澄的声音，他说：“我也喜欢你，魏无羡。”
好像重新活了一次，魏无羡被江澄抱在怀里，脸上是仿佛中了五百万彩票的表情。江澄捏捏他的鼻子让他回神，杏眼带了几分戏谑：“怎么，傻啦？“
“江澄你说的是真的么？“
“我骗过你么？“江澄反问道。
好像，还真没有。
魏无羡傻乐出声，整个人窝在江澄怀里，嘴里甜甜腻腻纠缠不休的叫着阿澄，江澄听烦了，直接亲了上去。
春天真的到了啊，魏无羡恍恍惚惚的想，屋外的风声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只剩下江澄的心跳，一下一下打在魏无羡心口。
真好，江澄。
【第一次澄羡，今天北京降温，想吃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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