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苇杭之

sfw,记得看置顶(约稿可私)

【羡澄】谁谓河广

羡澄原著向,拆忘羡,私设+ooc

 

新年快乐 @双杰活动主页 

 

 

魏婴从外面买来了裹灯笼用的红纸,又带回了一个人。

 

江澄听得动静出门去迎,却见到了会客厅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并排而立,腰间皆是一模一样的黑笛子,只不过魏婴还多佩了一把随便。

 

“阿澄。”魏婴看到江澄过来,一直紧绷的面色松缓了不少,他下意识站到江澄身旁,略带戒备望向同样自称魏无羡的陌生人。

 

“你是谁?”

 

魏无羡听得江澄问话无奈苦笑了一声,这是他与蓝湛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新年,原本要赶在除夕之前连夜御剑回到姑苏,却在路上遇到了妖兽苦苦鏖战。正巧江晚吟带着金凌出来夜猎,见到他二人发善心出手相救,蓝湛和他都受了不轻的伤,只能暂且在莲花坞住下休养。

 

蓝湛受的伤重,昏迷了好几天仍然不醒,他也只能在床上躺着休息,江晚吟偶尔也会来看看他,带着蜜饯和软糕。魏无羡动不了,连话说着都费力,江晚吟哪里不知道他那闲不住的脾性,索性寻了个易教人入梦的梦貘枕,魏无羡得以在梦里打发无聊时光。除夕这日他如往常用了梦貘枕,却听到外面一阵人声喧哗,其中隐隐约约夹杂着江晚吟的名姓,他一急便想起身,那枕头却突然发出一阵白光,魏无羡瞬间便失去了意识,醒来便到了这里。

 

这怕是自己一个梦罢,不过如此真实,他往常做的梦大多是与现实无干的幻象,并未如这次一般切实见到逼真的人物。

 

“我是,魏无羡。魏无羡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讲出梦境的事情:“我受了伤休养,醒来便在这了。”

 

“一派胡言!我才是魏婴!”魏婴对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自称魏无羡的人没有半分好感,只是嫌恶的皱了皱眉,握住了江澄的手。

 

“你,你和江澄……”魏无羡一脸震惊看向这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一时间语无伦次,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能和江晚吟在一起,说实在的江晚吟肯让他与蓝湛进莲花坞他便已十分感恩戴德了。

 

“我们怎么了?”江澄反问回去:“你既然说你也是魏无羡,不妨说说你那里的情况。”

 

魏无羡停顿了片刻,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说自己那边的一摊子乱事,只能干巴巴道:“我并未与你在一起。”

 

“看样子这是你了,”江澄冲着魏婴挑了挑眉:“怂的不行,这德行跟你可真像。”

 

“我比他可强多了。”魏婴撇撇嘴,倒是没再否认魏无羡的身份:“今天是除夕,你若找不到回去的办法,不如在这过新年。”

 

江澄点了点头,随手拿了魏婴方才买回的红纸:“左右莲花坞不差你一口饭,你自便,我去画辟邪的灯笼,还要给金凌再送上几个。”

 

“我……”魏无羡站在这儿颇有些不自在,他与江澄已许久未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更别提还有一个自己,他宁愿去云深不知处找蓝湛,也不想在莲花坞呆的太久。

 

这里承载太多死亡了,压得魏无羡喘不过气来。

 

“你想去找蓝湛?”江澄像是看透了魏无羡在想什么,他唇角挑了挑,扬起一个一点也不像江晚吟的弧度:“友情提示,现在云梦和云深不知处的关系不是很好,你去了没准儿会被人当成找茬的打出来。”

 

“为什么?”

 

“去问他。”江澄冲着魏婴扬了扬下巴,拿了红纸竹篾就往书房去了,魏无羡下意识想要跟上,却在瞧见魏婴跟上去的背影时停了下来。此时的他并没有陪在江澄身边的资格。

 

“魏无羡,”魏婴忽然回过头:“好不容易来了莲花坞,去故地重游一番罢。”

 

“能不能揭下你眼睛上的那片叶子,就看你自己了。”

 

魏无羡漫无目的在莲花坞里游荡,因是除夕的缘故,莲花坞的下人都给了假回家团聚,偌大的地方冷清的很,却正好方便了魏无羡在莲花坞里走动。他还在回想魏婴最后那句话,盖在眼睛上的叶子,魏无羡手指触了触那双眼睛,略带茫然的目光落在了近处的房间上。

 

那是他与江晚吟少年时居住的房间。

 

他停顿了片刻,伸手推开那扇门,他记得江晚吟重建莲花坞时几乎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建了一个近乎一模一样的莲花坞,连房间的陈设也与从前相同。他还记得自己初回莲花坞时见到了床头那两个亲吻的小人时又惊又喜,江晚吟在一旁抱着手臂看他给小人上色,眉目像一泓温柔的水。

 

这间房也与从前相同,熟悉的让人落泪,似乎未曾横亘那十三年的时光,他不过是出了趟远门,现在到了回家的时候。

 

他忽地想起自己还未回过那间房间,养伤时被安置在了江晚吟住处的偏房,他起初以为是为了方便医修来往进出的通禀,却未想过是不是为了方便江晚吟照看自己。那人嘴硬心软,一张脸皮却薄的很,只要是戳到了他的真实想法便会耳尖泛红的跳脚骂人,眼睛却诚实的四处乱瞟,没有敢瞅着人说话的时候。

 

魏无羡轻轻笑了笑,抚上有些褪色的亲吻小人,他在刻的时候没想太多,少年的风流脾性总想着浪荡些,灵机一动便刻了亲吻的一对小人,江晚吟看到时气的不行,差点拿着三毒把床头砍掉。谁又能想到他后来会亲手刻这东西给魏无羡,只为了一个与从前一样的莲花坞。

 

“看,这里与以前一样,我们也与以前一样。”

 

魏无羡又想起小江宗主冲他得意洋洋的挑着下巴,把刻小人磨破了的虎口藏在了身后,只不过那时的魏无羡鬼道迷心,竟是丝毫未注意到这些细节,多年后再次回想起来,那些记忆像是开了闸一般涌来,不给他一丝一毫喘息的空间。

 

他关上房间的门,慢慢的走去了书房。

 

书房里魏婴和江澄正在画灯笼,确切的说只有江澄一个人在画,魏婴脑袋搭在江澄肩膀上,两手搂着江澄的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撒娇。江澄显然早已习惯,落在灯笼上的笔触极稳,他用的是金粉墨,一点点画出一朵漂亮的九瓣莲。

 

江澄早已做好了两个灯笼,听见魏无羡进来头也不抬:“逛完了?”

 

“我似乎也去不了其他地方,只有原来的房间和这里。”魏无羡早已发现莲花坞有问题,一路经过的房间基本全部锁住,他刚想触碰时便烟消云散。除了他曾住过的房间和书房他哪里也进不去,包括祠堂。

 

魏婴朝他做了个鬼脸:“怎么样,盖在你眼睛上的叶子摘下来没?我可是为了让你找对地方煞费苦心,设那么多隐藏的结界很耗费灵力的。”

 

魏无羡明白魏婴的意思,他一叶障目的太久,只看到他与江晚吟之间横亘了十三年的时光和仇恨,却未看到埋藏其中的爱意和留恋。他本以为重生之后站在他身边的只有蓝湛,却未看到站在河对岸却始终看着他的江晚吟,他一点点把江晚吟推的更远,忘记了床头那两个亲吻的小人。

 

那刻的是魏无羡和江晚吟,是云梦双杰。

 

江澄又画完了一只灯笼,拍了拍魏婴的手示意他放开,他拿着灯笼放到了魏无羡手里,握了握他微凉的手掌。

 

“怎么,不惦记你那位含光君了?”这句本是江澄玩笑着说出口,冷不防魏无羡两行眼泪直直淌了下来,汹涌而来的悔恨和痛苦将魏无羡淹没,他的情绪已经到了极点。

 

江澄无奈掏出帕子给他擦眼泪,轻轻抱了抱面前哭的像个小孩的魏无羡:“好啦,不要对着我哭,你应该回去向着那个江晚吟哭。”

 

魏婴早已几步过来拽过江澄,即使是面对自己也掩盖不住醋意:“别抱我家阿澄,去找你那个江晚吟。”

 

魏无羡胡乱抹了两把眼泪:“可是,可是我不知该如何回去。”

 

“可我们知道啊,”江澄杏眼微弯,“你没想过我们是谁么?没想过你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个地方?”

 

“肯定想着这是个梦吧,看他那个傻样子。”魏婴在一旁撇嘴,对这个莫玄羽壳子的自己十分不屑。

 

“……难道不是么?我明明记得在梦貘枕上昏迷才来了这里。”魏无羡皱着眉瞪了一眼魏婴,疑惑的目光又落到江澄身上。

 

“不是哦,”江澄冲他摇了摇手指,笑意温柔:“现在是玄正四十五年,二十年后。”

 

“我是二十年后的江晚吟,他是二十年后的你。”

 

魏无羡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以为这个与他献舍重生之前长相相同的人是另一个时空的他,却为想到二十年后他竟然恢复了容貌,甚至修出了金丹。

 

“这简直,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魏无羡喃喃道,眼睛里满满的喜悦和难以置信。

 

“爱信不信,反正我话已经说明白了,回去好好表现,争取快点追到阿澄听见没?”魏婴伸手戳了戳魏无羡的额头,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

 

“这是二十年后的我们通过梦貘枕为你构造的幻境,你的意识仍在梦中,只要醒了便好了。”江澄又拿过已经做好的两个灯笼,塞给了魏婴一个。

 

“你不用懂得很多,只要知道二十年后的我们在一起就好了,”江澄像是回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笑了出来:“我还记得那时候你昏迷了一天多,醒了之后吵着要见我,看见我之后抱着我嚎啕大哭,像个小孩儿一样。”

 

“那时我也因邪祟受了伤,你一个病患还强撑着要下床给我熬药,最后磨得我没办法,索性搬了张床榻到你旁边一起养伤,医修熬了药端过来还要替我试试温度。”

 

“后来你便与蓝湛分开,天天跟在我身边死缠烂打,还不知从哪里搞来了重塑金丹的奇术,恢复了原本的容貌。”

 

“魏无羡,推开门,按照灯笼的指引向前走,走到尽头就能醒过来了。”

 

江澄笑着摸了摸魏无羡的额头,一双杏眼波光粼粼:“快走吧,别让我等你太久。”

 

魏婴就显得没什么耐性了,直接把魏无羡推出了门:“快走快走,赶紧把阿澄追到手。”

 

魏无羡被他几下推到门外,刚想说什么的时候这两人已经消失不见,原地只余下一片黑漆漆的空地,就连莲花坞也不见了踪影。手里的灯笼突然燃起明亮的火焰,金色的九瓣莲闪着盈盈光亮为他指引着前方的路。

 

魏无羡逐渐加快了脚步。

 

他已经想好了在睁开眼睛的瞬间说些什么,跨越了漫长的时间河流,仍有一个江晚吟等着他。

 

“阿澄!”

 

谁谓河广,一苇以航。

 

 

注:最后一句出自《国风·卫风·河广》,有改动

诗经原文: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

谁谓宋远?跂予望之。

谁谓河广?曾不容刀。

谁谓宋远?曾不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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