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澄］大船
羡澄向现代pa，设定原因全部ooc，以及本文中魏不怕狗
@石上溪小姐妹点的无安全感羡和温柔澄
建议食用搭配bgm：《大船》声入人心男团
魏无羡是在十五岁春节时来到江家的，本应该是意气风发无忧无虑的少年，身上却笼罩着沉闷与冷漠，羽绒服拉链规规矩矩拉到脖子，眼睛藏在黑框眼镜后面，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江澄的父母感情很好，姐姐江厌离更是温柔动人，江澄基本是在蜜罐里泡大的，父母温和不失严厉的教养，大他三岁的姐姐默默如春风化雨关心和爱护，让江澄很好的长成了一个鲜活明亮的少年。他在学校的人缘也很好，只是不太喜欢和女孩子交流，有女同学来问他问题脸颊就会红成一片，聂怀桑笑他面皮薄，他不甘示弱反驳这叫洁身自好，女同学也不会介意。江澄这样的人，身上是发着光的。
在魏无羡来之前，江澄就听说过他家里的事，听闻是父母感情一直不好，在魏无羡十四岁中考结束的时候终于离了婚，魏无羡跟着母亲过。他的母亲个性比较迷糊，加上工作比较忙，平时除了给钱几乎没什么交流。更糟糕的是，魏无羡的父母在春节的时候本打算去接魏无羡一起过节，却不幸丧生于一场连环车祸，魏无羡当时正在学校等待，刷微博的时候便看到了那场惨烈的车祸，车的牌照晃花了魏无羡的眼睛。
魏无羡除了父母之外没什么亲戚朋友，也只有江枫眠和魏无羡父母偶尔走动，他实在可怜父母双亡的魏无羡，在征得家里人的同意之后就领养了他，在元宵节那天把人领了回来。
江枫眠领着魏无羡进门的时候江澄正坐在地毯上在撸狗，他养了条叫小爱的白色博美，最喜欢对江澄的脸又蹭又舔的撒娇，江厌离和虞紫鸢正在厨房里忙活晚饭，丝毫没注意家里回来了人。
“阿澄，这是阿羡，你长泽叔叔的儿子。”
江澄猛地抬头，两人进门的冷气冲着他扑过来，江澄不由得抖了抖抱紧了小爱，随即意识到这样并不礼貌，赶忙把狗放下擦了擦手。
“你好，我是江澄，欢迎你来。”
江澄冲着魏无羡伸出手，魏无羡却始终低着头，手指紧紧扣着书包带，低低的说了句你好。江澄有些疑惑，眼风瞄到江枫眠有点无奈的脸色。
“先把外套脱了吧，家里热，会出汗，”江澄换了个话题，冲着魏无羡又露了个明朗的笑容，“要不要我带你去房间？你的房间在二楼，我隔壁。”
江枫眠握了握魏无羡的手，竭力表现的更加温柔和蔼：“阿羡，这是江叔叔的儿子阿澄，让他带你到楼上放行李好不好？一会儿咱们一家人吃个饭，叔叔给你介绍阿姨和厌离姐姐。”
魏无羡从眼镜框的边看了看江澄，这少年依旧朝他伸着手，杏眼里十足的耐心和柔和。他从羽绒服宽大的袖子里伸出一截指尖，轻轻碰了碰江澄的手指，江澄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一手拽人一手拖着行李上了楼。
为了缓解魏无羡的不适，江澄一路喋喋不休，十足的热情：“阿羡我和你说，你的房间是爸妈姐姐和我一起布置的，布置到最后我都有点嫉妒，我自己的房间都没你的好，来来来这个就是，喏，给你房门钥匙。”
魏无羡开门的时候手还有些抖，他羽绒服也没脱，额头上有了些汗珠，进房间的时候他还有些迟疑，被江澄扶着背推进去：“快快快进去看看，看看喜不喜欢？”
魏无羡的后背有些发抖，他被江澄握着手的时候也在抖，虽然只是碰了个指尖却淌了满手的冷汗。他开了房门后就把手在自己裤子上擦了又擦，生怕江澄有洁癖生气，江澄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他并没有劝魏无羡去适应，总得慢慢来，第一步是让魏无羡觉得他和这个家没有门槛才行。
“很好看，”魏无羡终于说话了，他嗓音有些沙哑，也许是太热了,“谢谢，真的很好看。”
江澄像是松了一大口气一样夸张，圆溜溜的杏核眼弯成月牙：“你喜欢就太好了！阿羡，你先把行李收拾一下吧，等晚饭好了我叫你吃饭，我妈妈和我姐姐手艺好的不得了，你今晚有口福了。”
江澄冲魏无羡眨眨眼，把他的行李放到床边，又给他指了浴室的灯，这才挥手离开，走之前还给魏无羡关上了门。直到江澄离开魏无羡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本冰凉的指尖也被江澄暖热，他打开行李箱把东西拿出来，在看到从前与父母的合影之后终于控制不住的落下泪来。
元宵团圆节，他却永远无法团圆。
江澄下了楼之后便看到站在客厅的父母和姐姐，江澄点点头示意魏无羡在房间里听不到他们说话，江枫眠这才叹了口气，语气也带了几丝疲惫：
“阿羡从小家庭就不和谐，一直都很内向，这回他父母去世更是被过度刺激，这还算好一些，他父母刚去的那几日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要不是我去的早恐怕人都不行了。”
“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畏惧和任何人说话，医生说他有些抑郁和自闭，要我们多多注意。”
“阿澄，厌离过几天就要回大学继续读书，我已经把阿羡转到你们班去了，你多照顾着他些，别让他被人欺负。”
江澄点了点头：“放心吧，爸爸，我会好好对他的。”
“叫阿羡下来吃饭吧，”一向雷厉风行的虞紫鸢也皱了眉，她性格较为强硬，原本对魏无羡这样的怯懦性格十分不喜，听了他的故事之后也是从心内对他生了几分同情，“不知道他爱不爱吃今天做的这些。”
江澄几步蹿上楼去敲魏无羡的门，若说他之前对魏无羡不过是友善，这回是真心实意带了几分亲近，想拉着这个男孩走出自闭和抑郁的阴影。魏无羡好不容易停下了哭泣，听见敲门声就急着去开，连眼睛都忘记戴上。
“什么事，江，江澄。”
江澄却看着魏无羡愣住了，之前一直被眼镜挡着，魏无羡还低着头，江澄根本没注意到魏无羡的眼睛这么漂亮。一双微微泛红的桃花眼毫无掩饰摆在自己面前，眼底是闪烁的紧张不安，垂下的眼睫盖住了那双眸子的三分灵动，像蝴蝶扇动着纯黑的翅膀。
江澄久久不答，魏无羡愈发紧张，手指死死攥住了衣角，自己让他不开心了么，正当他胡思乱想，却被江澄轻轻碰了碰眼睛，力道温柔的像一股水：
“阿羡，你的眼睛好好看，为什么要戴眼镜挡住呢？”江澄可是注意到了那副眼镜是平光镜，完全不是近视镜那种调节视力的。
魏无羡眼睫在江澄的指尖下动了动，他的眼珠又向下看了，迅速淌过了无数奔流的回忆，那一瞬的情绪太复杂，江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忽然觉得魏无羡脆弱的像一只幼鸟，在经历了暴风雪之后伸出他的爪子试探性的停在了江家这棵树上，却随时准备着飞走离开。
江澄突然张开了手臂把魏无羡抱在怀里，扣住魏无羡略带单薄的肩胛骨：“不想说就不说吧，虽然在你进门时已经说过了，但是还要再说一遍，阿羡，魏无羡，欢迎来到江家，这是你新的家，不要害怕，也不用担心我们会赶你走。”
江澄把魏无羡放开，明明魏无羡比他还高一些，他还是伸出手，揉了揉呆愣的魏无羡的头：“下楼吃饭吧，大家都等你呢。”
说完，他牵住魏无羡的手拉着他走下台阶，魏无羡眼前有些模糊，他努力用目光描绘着少年的背影，江澄胸膛的温度还停留在他的衣服上，一点点渗进了心脏。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会发光的人。
这一顿饭魏无羡吃的受宠若惊，先不说江枫眠江澄有什么好吃的都夹给他，江澄的姐姐也是温温柔柔和他说话盛汤，笑眯眯地问他好不好吃；虞阿姨说话少，却也尽力收敛自己凌厉的气场，朝他勾起了略显僵硬的笑。
江澄在桌子下面碰了碰他，悄悄和他耳语：“我妈很喜欢你呢，平时连笑都不笑，她这样我还有点不习惯。”
虞紫鸢耳朵尖，一个眼刀过去戳死了江澄，冷冷一哼：“你看看人家阿羡多乖你再看看你，一天就知道撸那条除了卖萌什么都不会的狗，寒假作业写完了吗！”
江厌离和江枫眠都习以为常，江澄细想一想，姐姐是大学生没有作业，魏婴开学刚要转过去自然也没有作业，只有自己这个苦逼的高一党还有好几篇卷子要写，脸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一撅嘴活像那只被虞紫鸢嫌弃的小博美。
魏婴看着他的脸，唇角也扬起了一点轻松的笑意，他应该会在这个家生活的很好吧，他这么想着，不自觉又多吃了一碗饭。
魏无羡晚上还是会做噩梦，当初父母去世那场车祸的视频被人传到了网上，他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也在其中，刷微博的时候点开看了看，那条三分二十秒的视频从此成了他的毕生阴影。他总是会时不时想到视频里那辆被撞到变形车牌却依旧完整的奥迪，被打了马赛克依然可怖的尸体，四周嘈杂的骂声和哭泣，这是他这几天所以噩梦的来源，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却无力改变那个结局。
来到江家的第十天，他仍然在做噩梦，一个晚上会惊醒四五次，第二日便苍白着一张脸下楼。江澄看的心急，连连问他怎么了，每次都被魏无羡以认床睡不好为由搪塞过去。今晚想必也是如此，魏无羡推开房间门，却看到江澄坐在他房间里一脸严肃。
魏无羡吓了一跳，下意识又开始发抖，他虽然和江家逐渐熟悉，却仍旧改不了十几年的内向和社恐。江澄发现了他难受，立刻站起来抓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没什么事儿。”
江澄把高他几厘米的魏无羡努力抱到怀里，又摸了摸他的头：“你晚上认床睡不好，白天就没精神，饭也不多吃些，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
江澄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问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睡？我帮你改改你这认床的毛病。”
魏无羡吃了一惊，低头看向一脸诚恳的少年，眼里神色复杂难辨，少年却没有注意，自顾自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拿枕头去我房间啊，拿着枕头就行，我被子够大。”
“别发愣，晚上记得来。”江澄在魏无羡胸膛拍了一下，杏眼笑意入水，“你不来我就揍你。”
魏无羡呆呆地看着江澄关门离开，那种熟悉的暖洋洋的感觉又从心底涌了出来，他想问为什么，却又觉得不需要问为什么，答案早已明晰，只是魏无羡不敢相信。
晚上他抱着枕头去了江澄的房间，江澄已经换好了睡衣靠在床上看书，见他进来兴奋的拍了拍床：“魏无羡快来快来，我等你好久了。”
魏无羡慢慢爬上床，躺在了江澄身边，江澄关了灯钻进被窝，伸手去拽魏无羡：“你和我说，你是不是晚上做噩梦呀？”
魏无羡沉默了许久才憋出一个低不可闻的嗯，江澄又笑：“我就知道，你要是今晚还做噩梦就叫我，我陪你一起做噩梦。”
江澄似乎有些困了，他白天写了好久的作业，精力用的差不多了，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带了些软软的鼻音：“晚安，魏无羡。”
“晚安，江澄。”
魏无羡把自己卷入充斥着江澄味道的被子里，和江澄头挨着头沉沉睡去了。晚上他似乎又做了噩梦，但噩梦里的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身体似乎被什么人抱着，那人轻轻拍着他的背，带着他逃出那片血色的混乱。
他逐渐安静下来，真正的进入了睡眠。
之后魏无羡就和江澄搬到了一个屋子睡，直到三个月后江澄一脸兴奋的宣布他晚上终于不再做噩梦了，魏无羡还愣了愣，眼睛眨巴眨巴带了些委屈：“阿澄，那我，那我要搬回我的房间去么？”
江澄看他委屈巴巴的模样笑得更开心：“谁说让你搬回去住了，老实在我房间给我暖床吧你！”
魏无羡跟着江澄一起笑，他长久凝视江澄弯起的杏眼，精致的轮廓，桃花眼泛起从未有过的温柔。
除非江澄不要他了，否则他绝对不会离开。
开学了之后江澄就把魏无羡介绍给自己那些朋友，聂怀桑和金光瑶饶有兴致的打量他，笑嘻嘻搭上江澄的肩：“你弟弟？”
“我哥！”江澄眼睛一瞪，揽过魏无羡的胳膊，“乖乖叫魏哥。”
魏无羡不适应这种氛围，带了些局促的拽了拽江澄的衣角，江澄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挥着手把聂怀桑他们赶走：“行了行了认识就得了，回你们座位去。”
聂怀桑朝江澄做了个鬼脸，拉着金光瑶回座位：“我澄哥真是见色忘友！”
魏无羡听了这话脸红了个彻底，江澄没注意，又拉着魏无羡跟他科普班级成员和各科老师，什么班主任语文老师就喜欢早自习收作业，数学老师是个有意思的小老头，英语是个温柔的不喜欢考试的男老师。魏无羡柔和下原本紧绷的眉眼，歪头看着少年停不下来的嘴唇。
有点想摸，魏无羡默默想着，向江澄第一次见面伸手碰他的眼睛一样。魏无羡的手指动了动，还是缩了回去，现在不是时候，他与江澄朝夕相处，总有更多的时间等待和陪伴。
来日方长。
就这么过了三年，魏无羡和江澄走出高考考场，还带着些不真实感，班级里同学约了聚餐，一屋子人吵吵嚷嚷的又哭又笑，江澄和魏无羡混在其中也不由得被感染，捧着杯子一起说笑打闹。
不知道是谁要玩真心话大冒险，一个女孩非常点背的被抓住，红着脸选了真心话。在场上有你喜欢的人么，向ta表个白吧，看到题面的女孩脸红了个彻底，犹豫了几下朝着江澄走过来。
“江同学，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你。”女孩紧紧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但是还是想表达我喜欢你的心情。”
旁边的同学疯了一样的起哄，音浪几乎掀开包厢的房顶，江澄还没表态，女孩已经温柔的笑了，故作埋怨的看向起哄的围观群众：“我的惩罚结束了，快换下一轮，我一定要当一把国王。”
只有江澄感受到了，在女孩表白那一刻，身旁的魏婴再次笼罩了初见时的气场，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心里一紧，刚想抓住他，魏婴却抢先起了身，声音冷淡：“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玩，江澄你留下，我一个人就好。”
“魏无羡！”
魏无羡头也不回的走了，几个同学嘻嘻哈哈把江澄摁住不让他走，转眼就是半个小时，江澄如坐针毡，终于呆不住了拎包出了门。大家一愣，聂怀桑打着哈哈道：
“刚刚澄哥他妈妈要澄哥回家呢，咱继续玩继续玩，到谁了刚才？”
江澄把那一屋子吵闹抛到脑后，火速打车回家。他跑上楼去敲魏婴的门却没人理，江澄一急，翻箱倒柜找了备用钥匙就去开门。魏无羡果然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屋子里也没开灯，只有透过窗户进来的月光照亮角落那点小小的影子。
“魏无羡？”江澄轻手轻脚靠近，魏无羡把自己抱成一团缩在角落里，赫然是三年前来到江家那个缺乏安全感的脆弱幼鸟。江澄慢慢走过去，把魏无羡抱进了怀里。
“魏无羡，别难过，我不喜欢那个女生，我也不会抛弃你。”
江澄温柔摸了摸他的后脑：“我喜欢你。”
“可喜欢你。”
魏无羡抬起头，看见江澄温柔的眼睛，他眨了眨眼，试探性地吻了吻江澄的唇。手指也虚虚放在江澄的腰间。
江澄把他放开，睁着眼睛和他接吻，魏无羡慢慢握住了江澄的腰，把江澄抵在床脚，月光下的两人静静的接吻，纯情的连舌头都没伸。
“还气不气？”江澄嗓子有点哑，他被魏无羡抱着靠在他怀里，伸手戳了戳魏无羡的脸。
魏无羡摇了摇头，笑得像个傻子。
“哼。”江澄还是绷不住嘴角的笑意，吻了吻魏无羡的眼睛。
“阿澄。”
“嗯？”
魏无羡低头，轻轻碰了碰江澄的额头。
“你是我的光。”
评论(9)